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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艺节观摩札记
时间: 2010-07-30          点击量: 3354

  第九届中国艺术节5月在广州举办,我院派出了20多人的庞大队伍前去观摩。
  我们的任务很单纯,就是看戏,看戏也很累,这个剧场进,那个剧场出,有时下午一场,晚上一场。期间广州进入雨季,暴雨一场接一场,潮湿闷热,让我们这些西北汉子牙痛起火,身体均有不适。好在花城广州满街翠绿,馨香飘逸,能使人身心放松,静心看戏。我们是观摩团,就抱着学习的态度像赶潮人一样,随波逐流,哪个剧场有演出就往哪个剧场赶。通过观摩我学会了两个字:“蹭戏”。经常观摩的人已经积累了丰富的蹭戏经验,艺术节其实是全国表演艺术团体华山论剑的盛会,也是从业者的俱乐部,许多人都在交战中成了战友,熟人,即便找不着能领我们进去的人,一说陕西省戏曲研究院,额的神!人家都认呢。前门领后门蹭,进去总有我们的位置。这方面我是初学者,就只能擎着两个眼睛看,竖着耳朵听,跟着两条腿走,蹭戏看戏品戏,其乐融融。偷师学艺比亲传身教功底扎实,也更珍惜学习的机会。慧眼识珠的能感悟到很多平时一晃而过的发现,我每次看完戏都在宾馆的床上盘腿记当天的看戏日记,有种久违的新鲜。大家无论走在路上坐在车上还是在宾馆休息,谈论的都是看戏的心得体会,比较该剧的优劣,有时争得面红耳赤。真理是争出来的,但愿在我们今后的艺术创作中,这些争出来的真理会得到运用,也就对得起这次陈老板忍痛咬牙从腰眼里掰下来的观摩银子了。
  艺术节,是艺术的盛会。两个字:璀璨!璀璨包含了国家大奖的褒奖,同行之间的交流肯定,地方文化在厮杀中面对的征服和被征服。因此,各参演单位卯足劲的把智慧化为舞台呈现,好一个异彩纷呈。
  九艺节参评剧目都是经过了层层选拔筛选,可以说,思想性和艺术性的精到深刻,所有的智慧都为之而来。尽管不能说部部精彩,但总体感觉,亦各有各毕露的锋芒。艺术节是国家级大奖——文华大奖争夺的舞台,戏剧历来讲十年磨一剑。时代发展了,高铁提速了,艺术节也三年一届了,现在正是亮剑的绝佳时机,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松懈,松懈一时,等到下次就得三年啊!所以,高水平的艺术盛宴毫不亚于满汉全席来得流光溢彩,既解馋,又养眼。
  在粤期间,我们观看了昆剧《长生殿》、秦腔《大树西迁》、蒲剧《傅山进京》、黄梅戏《风雨丽人行》、评剧《我那呼兰河》、粤剧《东坡与朝云》、豫剧《村官李天成》及歌剧《太阳雪》等九部戏。通过观摩,我感觉有以下几个特点:
  首先,剧目在思想性的挖掘和延伸上很见功力,加之艺术体现的跟进,显得美轮美奂。思想性主要体现坐标式的区域文化和艺术的升华,与主旋律丝丝相扣。比如沈阳评剧院的《我那呼兰河》、山西省太原实验晋剧院的《傅山进京》、我院的秦腔《大树西迁》、广东粤剧院的《东坡与朝云》、安徽黄梅戏剧院的《风雨丽人行》、河南省豫剧三团的《村官李天成》等,重大历史事件、地标式文化名人成为本届艺术节现代戏创作和新编历史剧创作的亮点。在我们观摩的九部戏里,除昆剧《长生殿》是传统戏外,全是现代戏和新编历史剧。利用地标式创作元素两个优势,一是地标式创作手法有其不可复制性,二是借助地标式人物和故事的影响力打造本地的文化名片,在与其它剧种并驾齐驱中可以彰显自己的独一性。有地标式创作手法做载体,艺术升华很见功力,《我那呼兰河》本来展示的是常年生活在东北呼兰河边人的生存状态,为报仇,为抗租上山打土匪,在抗日战争爆发日本鬼子铁骑踏进东北,奸淫烧杀时,坚毅的呼兰河人揭竿而起,家族矛盾瞬间转变成民族矛盾,使该剧思想性和艺术性在此得到升华。我院演出的《大树西迁》本来是描写特定历史时期交通大学由上海西迁西安这个全国大棋盘的一次重新设局,但是,通过著名编剧陈彦的妙笔生花,通过主人公内心留与去的矛盾纠葛,东西部文化认知的撞击,将其升华为表现一代知识分子的使命感和忍辱负重一往无前的责任感,西部大开发开先河者的擎天巨椽,具有很强的时代意义。《风雨丽人行》把主人公与革命党人秋瑾的友情升华为生死情谊的坚定支持者。在表演中,《风雨丽人行》还运用了许多电影电视的蒙太奇手法,其故事的衔接,人物的塑造,艺术氛围的营造让人耳目一新。凡此种种,都可以看出创作者对艺术的执着和对社会责任导向性的引导。
  另外,几种现象也值得思考和反思。
  1、戏曲处在话剧加唱和唱腔相互融合的围城夹缝中左冲右突。受电视、电影、网络媒体的挤压,不能说命悬一线,但是观众对剧场的冷落,逼迫还想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戏曲工作者不断寻找繁荣的突破口,尤其在艺术表演团体转企严峻形势下,没有市场就失去了生存的空间。于是,剧团把话剧当新元素带进戏曲,话剧的写实和戏曲的写意混血儿一般显现在舞台上,希望话剧能给地方戏带来咸鱼翻身。其实,话剧生存状态就真的那么好吗?不用说,执业者自然很清楚。过去的样板戏也没敢给戏曲脱下写意外衣,难道现在我们的表现力竟如此贫瘠?这是否值得反思呢?比如《我那呼兰河》拼装的舞台多了写实,没了空旷,压缩了演员的表演空间和戏曲传统的程式化表演,模糊了戏曲行当的界线,与地方戏歌剧别无二致。《太阳雪》布景由舞台延伸到了乐池,给人心理造成压抑。《东坡与朝云》大船开上了舞台,一米多宽的船最多时容四人同时表演,可以想象表演怎么展开。在剧种音乐上,看得出戏曲工作者探索的脚步,唱腔之间也时有相互串调,相互借鉴,相互融合的痕迹。对这个我是门外汉,不知这是提升了剧种表现力,还是朝大一统的道路上共同迈进。其实,个性化和地方戏自身的特点是地方戏得以存在、一枝独秀的符号。
  2、角的再认识。原来只知道“好角”的戏能卖上好价钱,走穴就像走亲戚,档期排的满满的,那真是不差钱!“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到了艺术节,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角”。他们在大戏里一柱擎万顶,人物塑造具有丰富的内涵,唱腔留板,唱念做打,用心灵感悟和外在虚拟表演一位主人公的心路历程,把人物在特定环境下的甜酸苦辣喜怒哀乐五味杂陈于人们面前,碰撞出激情四射的共鸣火花。比如《我那呼兰河》冯玉萍饰演的老蒯,《大树西迁》李梅饰演的从青年到垂垂老矣的孟冰茜,《傅山进京》女须生谢涛饰演的傅山,都让人领略了角的个人魅力和深厚的艺术造诣。
  另外,对戏曲丑角也有了再认识。在我以往看戏的印象里,丑角就是在戏里插科打诨,搞笑出丑博人一乐的调味品。但在本届艺术节的戏里,丑是一个社会阶层,一种社会现象,丑得可爱,丑得讨人喜欢,丑得入情入理,比如《我那呼兰河》的二里半,《长生殿》里的高力士,《风雨丽人行》里的富贵,无不闪耀人物内在的甜酸苦辣和辅助主人公人格再造的光芒,让人看了可爱,丰满,诙谐,回味无穷。感觉那不是丑,是美,是人物,栩栩如生的人物,使我对丑角有了新的认识和理解。
  以上为本人看戏的一些肤浅认识,由于对表导演了解不多,很多看法未必准确恰当,所以不敢论述,只有以手记的方式记下看戏的点点滴滴,录以备忘,不当之处,敬请谅解,毕竟只能算是门外汉在聊发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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